悠唐小道士

只挖坑不填星人

初眠(灵璇)

 段艺璇坐在窗边,窗外的月光狡黠,映在地上的人影纤细俏丽。窗棂上的鸟儿浑身漆黑、却发出比蜜更甜的叫声,那是世外的乐曲。

有人进来,带着妆奁,段艺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身后穿白纱的女孩递上红纸,嘴唇轻抿,染上一抹妖治的红。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在明的灯光下白得透明,身后扎着高马尾的女孩为她探上粉底。段艺璇闭眼,任由旁边的人为她刷上睫毛膏,再贴上亮片。

  再睁眼,眉间已点上朱砂,她站起身,在落地的镜子前褪去衣裳,赤裸的肌肤在月光下发烫、泛红。薄纱的衣裙在身后系上,段艺旋伸手扣起面似赤足在繁复的地毯上行走,羊毛的质感算不上柔软,她闭上眼,遁着香味推开门,进入温暖舒适的黑暗。

 灯光点亮,段艺璇站在舞台中央,脸上是抹不开的油彩,台下传来惊呼,她知道这时的掌声与喝彩都是为她。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。她在台上狂舞,舞台为她升起,旋转,跳跃,在高脚桌上翻空,向前狂奔,用漂亮的滑铲刹住,油彩的刺鼻气味混着汗水涌进鼻间,热气被紧绷的衣裤束缚着不能动弹,她躺下,再挺腰弹起。鞋底像被火烤着,发烫,只有疯狂的跳跃能缓解骨头里的痒,于是她越跳越欢快了,终于从高台上笔直地倒下,谢幕。

 再睁开眼,红色的灯光昏暗又暖昧,仔细看才分辨出那是跳动的烛,似是不满段艺璇的不专心,她身上的人轻哼一声,手里的动作加了几分,修长的手指在皮肤上游走,留下暖昧的痕迹。胸口传来的反应让段艺璇忍不住哼唧。身上的人哑着嗓子回应,“姐姐,不喜欢吗?”好熟悉的嗓音,似乎在哪里听过。

  段艺璇不明就里,她试图挣扎,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。“姐姐,不是说这一次、要把主导权都交给我么?” 这人好像是她的副手,平时沉默寡言,木讷老实的,如今怎么这么轻佻。段艺璇恍惚间,又想起来另外的画面。

   

 这不可以,太过荒唐,段艺璇想着。未出口的话被吞入对方口中。她瞪大眼睛,被滚烫的手心捂住。眼前黑暗,令人窒息的黑暗,枪,炮,战争,和唇边的玫瑰香气,耳朵里出现轰鸣。从指缝里透出月光,看不清的朦胧面孔。倾长的身影覆在身上,炽热的呼吸把所有理智都消融。

 “姐姐”低哑的声音带出另一段属于他人的回忆、黄沙弥漫的记忆几近褪色,“喜欢吗?”段艺璇在生理的本能抽搐中流出两行清泪。举着彩色丝带跑向自己的女孩,在段艺璇黑白背景的记忆里依旧鲜红,红得发粉,让人热泪盈眶,以致于看不清面容,只有灿烂的笑容,激得段艺璇心里钝钝的痛。她到底是谁,段艺璇懒得去想。

段艺璇抱着面前的女孩流泪,方才还游刃有余的女孩如今却愣住了,只会笨拙地轻抚段芝璇的肩膀.全没了方才的轻挑段艺璇把头靠在马玉灵肩上,听她轻声呢喃,“不要怕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但愿吧,段强忍住鼾室的酸意,却只能勉强止住抽泣,泪腺失去控制,滚烫的液体从眼眶打湿了马玉灵的肩膀,身体上的温度再次上升,坚实的肌肤表面传导奇异的触感身,体深处异样的感觉再度袭来,后背的轻抚逐渐向下,在光滑的腰线上打转,段艺璇不自觉放下了手,在马玉灵平坦的腹部上打转。指尖亲嫩的触感让人流注忘返、想要更多,哪怕明知道这不应该.。段艺璇看着眼里只剩下自己的马玉灵,心里不知是高兴,还是难过。

 她们在柔软的毯上沉沦 ,精细的织物上铺着一层花瓣,鲜红如手指带出的炭色。段艺璇抽出手指,晶莹透明,也许只是染上了花瓣的红,被溺水的人抓住,便再次陷入这无尽的欢愉中。

 段艺璇摇摇头,甩开无关紧要的思绪。

她不需要清醒,眼前是虚幻,也是现实,荒谬的事实已然发生,又何必再醒来面对不堪的一切。

    依稀记得打开箱子前,占卜师翻开的几张牌,毁坏的高塔,脸朝地面的天使,倒立的浇水少女。赶鸭子上架的新任祭司欲言又止,如今也不知身在何方。段艺璇在又一次失去意识之前,抓住了马玉灵的手。

  环绕在身边的花依旧散发着香气,似乎永远盛放,也无处不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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